心跳声甚至盖过周围所有的声音。 谭斯京就那么出现在苏祈安的视线里,他神色淡淡,额前碎发遮去少年初具成熟的眉眼,是浑然天成的干净清冽。 同学都把那灰白校服称之为丑爆了的牢服,可为什么他穿是那样的落括有型? 那是第一次,苏祈安对少年感有了具象化。 而那纸飞机,一道优美而亮丽的抛物线,是从他到她。 “送你了。” 谭斯京的身边还有阮晋伦,他把纸飞机送到苏祈安身边后,落下这么一句话,就这么走了。 苏祈安拿着纸飞机,连忙往前走了几步。 恰好听见谭斯京和阮晋伦随口说的那么一句。 “飞得还挺准。” 苏祈安低头,手里的纸飞机是由一张作业纸折成的,折痕干净利落。 飞得准吗?是挺准的。 苏祈安早就听过谭斯京的名字,旁人口里永远的讨论对象,而后来她却成了刻意去听讨论内容的那一个。 她在操场见过谭斯京打篮球,也听说谭斯京以前不在厦城读书,但十四岁获得欧几里得数学竞赛第一。 十五岁爱上电影,曾想考入电影学院,最后无疾而终。 十六岁随父亲回到厦城,考入厦城一中。 …… 除了关注,苏祈安没做过其他任何事情。 无论她做什么周雨喆都知道,交什么朋友周雨喆也知道。 苏祈安拉开书桌下的抽屉,把纸飞机拿出捧在手心。 那是最后一次,苏祈安触碰到这架纸飞机。 最后的记忆里,纸飞机被周雨喆发现,她指责苏祈安为什么开始玩这种不务正业的东西? 纸飞机在空中化成碎片,消散在视线里。 那时候,她透过纸飞机,仿佛看见了谭斯京在操场肆意挥洒汗水,自由妄为。 苏祈安常常不理解,为什么周雨喆连她交个朋友都要问七问八? 她学过芭蕾,到了高二,老师让她上台表演,到最后衣服破了,连能求助的朋友都没有。 再后来到高三,周雨喆掌控欲更加强,因为有个男生喜欢她,周雨喆冲到学校在走廊上大骂一顿。 这件事在年级里是第一劲爆新闻。 可她没有任何的早恋倾向,甚至连那男生都不认识。 再后来,没有再后来了。 只是她渐渐地性格越来越沉闷,也不怎么爱社交,甚至连想要的东西都没法再张口。 一切循规蹈矩,按照周雨喆想要的发展。 而谭斯京,成了她最向往、最深沉的风景。 想要什么,她没法直白地说,只能百转千回地想办法。 就譬如他朋友圈的滑雪,苏祈安从来没有去过所谓的滑雪场。 就譬如那电话,苏祈安想尽办法才得到谭斯京的联系方式。 就譬如今天的电话,她要拼命想到一个不那么刻意的借口,才能有理由给他打电话。 一阵悉悉索索声音作响,周雨喆推开苏祈安房间的门:“苏祈安,你在做什么?我跟你聊聊。” 苏祈安被迫从回忆中抽离,迅速关了手机屏幕,回头看着周雨喆,扯了个笑:“妈妈,你下次进我房间可以敲门吗?” “我进我自己女儿房间还需要敲门?你怎么回事,最近的状态越来越不对。”周雨喆皱了眉。 恰好苏父在书房喊她:“雨喆你过来,我有事跟你说。” “来了。”周雨喆又关上门,在那之前又对苏祈安说,“算了,有空跟你说。” 苏祈安指尖泛白地抓着手机屏幕,解锁手机,拨出了谭斯京的电话。 想要什么,有什么在这一刻破土而出。 她想要像他一样随心,她想要不一样的。 周雨喆越束缚苏祈安,苏祈安越想要和谭斯京待一块。 像迟了十多年的叛逆在这一刻爆发,其中有多少是借口,只有苏祈安自己知道。 电话被接通,谭斯京没立刻说话。 沉了两秒。 “喂。”苏祈安很浅地吸了一下鼻子,软绵缱绻,“谭斯京,接你的那 回事,欠着的可能实现不了了。” “对不起。” 谭斯京沉默半晌,像是在理解苏祈安说的话,又像是在确定苏祈安的话。 但成年人,基本不需要过度理解。 够直白。 他平静又轻缓地说:“苏祈安,你又想要什么?” 好半天,电话那头才说:“你可以来接我吗?” “我想跟你一起去散步。” 我想跟你一起去散步?他们什么关系?可以说出这样暧昧的话? 谭斯京忽而想起那天晚上也是这样,苏祈安直勾勾地盯着。 他谭斯京上了苏祈安的道,跟妖精一样,用那种动人心魄的眼神看他。 谭斯京低低地笑了,那撩人的嗓音从听筒处传来时震人心弦。 不过说出口的话有点残忍:“苏祈安,我可以接你。” “最后一次。”这次的最后一次,由谭斯京说出来,“之后不要再联系了,苏祈安。” 第11章 半个小时。 苏祈安都在思考着怎么样才能从家里离开。 发给谭斯京的地址只在小区附近。 怕显眼,也怕周雨喆知道。 等苏祈安再打开手机时,是他发来的两个字。 “到了。” 苏祈安握着手机,窗外月色朦胧,是一个缱绻的夜晚。 拉上窗帘,刚打开门就见周雨喆从书房里走出,“去干嘛?” “妈妈。”苏祈安喊周雨喆,话说得有点慢,“我要回一趟公寓,导师留的作业临时有点错误,u盘没带回来。” 不知道是苏父和周雨喆说了什么,她没多问,“那你早点去,太晚了就不要回来了。” 就这样紧着一口气,苏祈安从周雨喆那儿“过关”了。 她小跑着,哒哒哒地下楼。 “最后一次。” 这句话从苏祈安下电梯,出小区的路上,被晚风吹散。 走出小区前,苏祈安回头确认自家楼层那儿没有人影才放心朝谭斯京的方向走去。 车窗半降,指节修长的手懒洋洋地压在车窗外,把玩着一支未点燃的烟。 食指上的素戒在光照下投出清冷冷的光,照得原本精致的手愈发白皙。 好漂亮的一只手。 苏祈安弯腰敲了敲车窗,随后打开车门坐了进去。 车里寂静无声,谭斯京靠在车背上问她:“去哪儿?” 他说话很平,没什么语气,像是和朋友约好了出去玩似的。 苏祈安摇摇头,本就是一时冲动罢了,还真没想好,“我可以去你家看书吗?” “那本《西窗法语》我还没看完。” 从散步成了看书,苏祈安好大的胆子。 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