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他唯一能联系到他们的方式。 父母进行的是一个保密项目,照理不能跟外界交流,但特殊时期特殊情况,破例允许了傅屿写信进去。 每封信交由专业人员检查后,就能去到父母手里。 因此傅屿每天一封。 而每次写的时候,白落都在旁边看,多看两天就知道这大概是什么东西了。 傅屿呼出口气,还好他了解白落,要对白落一无所知,那还真猜不透这小家伙想干嘛。 “你想告诉叔叔什么?你自己能写吗?” 傅屿拿来了纸跟笔,放到白落面前。 白落当然不能。 原来的世界都没学过写字,更不用提这个混乱的世界。 就算想以画代字,白落也只能画点简单的单线圆圈,效果估计跟加密文字差不多,爸爸一辈子都猜不透意思。 但白落不好意思直说自己不会。 所以他就继续用这种委屈的眼神看向傅屿,眼底痛红一片,眨巴眨巴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 傅屿对上就了然他眼神里的含义,又默默把纸跟笔推回自己面前:“还是我帮你写吧,你想告诉叔叔什么呢?” ……他想告诉爸爸什么呢? 白落的大脑空空,现在真不知道该跟爸爸说什么。 虽然爸爸们要分开了,还要把他交出去,可他还是好喜欢爸爸呀。 他并不是要控诉责怪爸爸的狠心,他只是为要离开爸爸感到很低落很难受罢了。 想到这里,白落鼻子酸酸的。 小幼崽没有太多复杂的想法,更多是觉得自己被爸爸讨厌了。 如果真是这样,交出他后,他希望爸爸不要再讨厌他,能重新喜欢他。 那么说不定爸爸还会把他接回来。 “窝,窝想告诉爸爸,窝走了,还素会,很想,很想很想,很想他们的……” 傅屿疑惑:“你要去哪里?” 白落摇摇头:“窝也,不知道,但素要去……” 傅屿:? 所以是因为傅澜疏说了他一句,这位小朋友就要闹离家出走了? 傅屿:“你自己要去的吗?” 白落又摇头:“不素窝,素爸爸,交粗去……” 傅屿:?? 更迷惑了,到底是什么意思。 傅屿的聪明才智好像遇到了克星,再不甘心,再想听懂,可在白落面前就是毫无办法。 于是傅屿只能带着满脑子疑惑提笔写下:爸爸,我要走了,去一个自己也不确定的地方,但我依然会很想念你们。 傅屿写完再看了看,说实话,白落甚至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力,这么理解描述是否真的正确。 傅屿:“……我写完了,然后呢,接下去写什么?” 白落抿抿嘴唇,慢慢说道:“跟爸爸,在一起,很开心……不对,素最开心,最开心了!” “落落,永远最喜翻爸爸……” 傅络继续写:跟爸爸在一起的日子,是我感到最快乐的时光。 爸爸永远是我最喜欢的人。 傅屿:“然后呢?” 白落边想着自己还能说什么,一边就回忆起了跟爸爸的过往时光。 而回忆刀最杀人。 刀刀爆割小幼崽。 想起曾经他们是那么幸福的一家三口,现在却要散了,爸爸不再恩爱了,他变成讨人厌的小拖油瓶了。 白落终于忍耐不住悲伤的情绪,嚎啕大哭起来。 “呜哇哇哇——爸爸,要记得,来接窝哇哇哇哇——” 不忘把自己想说的话也大声喊出来。 但傅屿还没见过这场面,哪里还能写下去,把笔一扔就去哄白落了。 “不哭不哭,落落不哭,有什么事慢慢说。”虽然说了他也不一定能听懂。 白落只是哭:“呜呜哇哇哇——窝不想,离开爸爸,哇哇哇——” 难道傅澜疏真说了很过分很严重的话吗? 难道连白冬篱都帮着说了什么吗? 不然白落怎么会伤心到这个程度? 傅屿很少看到白落哭,之前就算哭,最多是个小哭包。 现在却哭得天崩地裂,像个小钢炮。 而且小钢炮威力巨大,很快就把四处在找他的傅澜疏跟白冬篱哭过来了。 傅澜疏只当白落又躲到哪里去玩捉迷藏了,正在挨个房间寻找。 结果翻遍他经常藏的几个房间都没找到人后,他就开始心急,生怕白落丢了。 可这高楼大厦的,也不可能丢到外面去,只能是从窗户或者哪里摔下去了。 要真是这样,他也能从这里跳下去了。 连孩子都看不住的爸爸没资格活着。 还好,就在傅澜疏真要下楼去看看时,路过了傅屿房间门口,然后听到里面传来白落的哭声。 那一瞬竟是心安。 虽然不知道白落为什么在哭,但至少还在房子里。 白冬篱也刚好找到这里,两人便一起进了傅屿的房间。 看到嚎啕大哭的白落跟一脸惊恐的傅屿,傅澜疏下意识问:“怎么了落落,发生什么事了?怎么哭成这样?难道是哥哥欺负你了?” 傅屿当场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恩将仇报。 但他还能忍,因为现在哄好白落更重要。 而白落见到爸爸出现,非但没有停止哭泣,反而还哭得更厉害了。 所有的委屈害怕,难受不舍,全在这一刻倾泻而出。 哭得小脸涨红,下一秒就要厥过去的样子。 白冬篱跟傅澜疏都被吓到了,一前一后跑到白落身边,轮流安抚。 “怎么了落落?发生什么事了?” “不哭了不哭了,我们乖宝宝不哭了。” “发生什么事了,你告诉爸爸?是不是哪里受伤了,还是肚子饿了?” 白冬篱把白落抱进怀里哄着,傅澜疏转身去问傅屿:“小屿,刚才你们怎么了?” 傅屿看了傅澜疏一眼,眼神透露着冷漠,但还是把桌上那封信给他看了:“刚才落落说,想要给你跟白叔叔写信,这是他口述的内容。” 写信? 好端端的这小家伙为什么要给他们写信? 傅澜疏拿过来一看,上面的内容更令他不解了:“落落要去哪里?” 傅屿摇头:“不知道。” 傅澜疏满脸问号地拿着信走到白冬篱身旁,问白落:“……落落,你告诉爸爸,你要去哪里?” 听到这句话,白落终于有了反应。 胸腔剧烈地抽动,双眼通红地泡着泪水,缓缓看向傅澜疏。 “你是不是要去哪里,但舍不得爸爸,所以才哭了?”傅澜疏继续问,“你慢慢告诉爸爸,到底怎么了,你是想去哪里呢?” 白落含着哭腔,说一个字掉三颗泪:“不、不素落落,要去……是爸爸,要落落去……” 明明是爸爸说要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