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回了屋。她合拢了门,赶紧上前想把系在林芝腿上的绸布条拿下来:“好了好了,赶紧取下来……” “娘,别摘。”林芝抬手止住宋娇娘的动作,“演戏,演全套。” “万一,待会,还有人。” “是是是。”宋娇娘停住动作,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林芝双手上,眼眶又一次泛红:“娘晓得演戏得演全套……可你下手也太狠了,瞧瞧你的指甲。” “您就说,成功没?” “……”宋娇娘当然晓得成功,可就不想夸女儿,故而虎着脸坐着一声不吭。 林芝挽着她的胳膊,晃了晃,见宋娇娘还没有反应便用手指擦过宋娇娘的胳膊,哎呀一声唤。 宋娇娘顿时破了功,赶忙捧着林芝包裹得如粽子般的手:“怎么这么不当心,受伤了还不好好呆着……疼不疼?” 直抬眸对上林芝的脸儿,她才反应过来。宋娇娘又是好气又是好笑,伸手捏了捏林芝的脸颊:“瞧你那样!” 说罢,宋娇娘也没了气性,搂着女儿叹气:“只望一切顺利。” “还有,那边呢?” “我注意着呢。”宋娇娘晓得女儿在问什么,与她说道:“早上过来看热闹的仆婢里,便有在许小娘跟前伺候的。” 宋娇娘说的那位许小娘,便是席知州的二房,她是先头娘子的陪嫁,二姑娘与四姑娘都是她所出。 虽然二姑娘已然出嫁,但四姑娘与三姑娘岁数相仿,正是议亲的年岁。若说府里最担心这事后续的人,想来她定然是其中之一。 正当母女俩说话时,外头响起阵阵敲门声:“宋妈妈在吗?” 宋娇娘出去开门,林芝则整了整衣衫,半歪着身子靠在榻上,一双眼儿直勾勾地瞅着外头。 宋娇娘一开门,心中便乐了,来者不是旁人,正是母女二人提到的许小娘——身边的婢女芍药。 芍药手里拿着托盘,上面也摆着两盒子药,另外还有一碟子五红糕,一碟子烧鹅肉,另外还有两包药草与两贯钱。 “宋妈妈,我家娘子听说芝姐儿得了病,特意教我送了点东西来,还说您要是缺钱的话便来寻娘子。” “多谢芍药姑娘,还劳烦姑娘跑这一趟。”宋娇娘双目含泪,又赶紧塞了个荷包给她:“劳许小娘惦记,还请芍药姑娘帮忙带句话,就说待芝姐儿身体好些,奴婢便带着芝姐儿来给小娘磕头。” 芍药见宋娇娘亦是大方,也是心中欢喜。她没忘记许小娘的吩咐,便开口细细询问林芝的病情,又稍稍打听来龙去脉,瞧了瞧林芝模样,方才回报去了。 宋娇娘端着东西进了屋,将两道吃食搁在几子上,唤林芝尝尝:“那李氏真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 ,人许小娘还送些东西过来,她倒好,连个屁都不放一个。” 林芝笑了笑,捡起一枚五红糕,轻轻咬了一口。 眼前这五红糕,乃是用红豆、红枣、红糖、枸杞与花生研磨成粉,再加以粘米粉,糯米粉蒸制而成,香甜可口,又有益气补血之功效。 在后世常见不过的糕点,目前因着糖价不菲,多要三五百文一斤,故而并非寻常百姓能用。 林芝眯着眼睛,享受着舌尖融化开的甜美香气。她发现这具身体的味蕾比她原本更强,光一口下去,脑海里便涌现出用的各种食材乃至数量。 这天赋,可非同寻常! 林芝咽下五红糕,慢吞吞道:“没,罚,就不错了。” 宋娇娘撇撇嘴,捡起筷子夹起一块烧鹅来:“亏她还是知州娘子,竟是这般刻薄,连装都懒得装……还没人许小娘来得知事。” 倒是晚间林森回来不久,席知州与李氏分别遣人来送了一回东西。 林森已是一日一夜没睡了,连与人说话都在打瞌睡。半响他送走人,方才进来与母女俩说道:“说是郎主晚上去了许小娘那,听许小娘说赏了咱们东西,便顺口问娘子赏了何物……” 结果,李氏压根没赏东西。 那边席知州责备李氏的话语,与宋娇娘出奇的相似:“人许小娘都晓得送点东西,瞧瞧那婢子的情况。” “你倒好,竟是这般刻薄,连拿钱堵嘴都不会!” “妾身是忘记了……” “你是真忘记还是假忘记?莫非以为不闻不问,这事儿就能过去了?满屋子所有眼睛都盯着你看。” 席知州说罢,眼刀扫向一旁立着不作声的三女席诗薇:“我已让人给你收拾箱笼,今日起你便搬到你祖母院里,好好学学规矩,不要再给席家丢脸。” 三姑娘涨红了脸,张了张嘴,讷讷道:“爹,我是,我是真梦到了。” 李氏也附和着:“官人,薇姐儿得上天庇佑,才得以这般的提示梦……” 席知州摇摇头,甚至连口都懒得开。他站起身来,只想去许小娘那休憩一番,念念昔日旧人。 “爹!”三姑娘急得眼红,泪水滴答滴答直往下落。 席知州脚步一顿,抬了抬下巴道:“既然你说你梦到未来事,那你说说往后我会去哪里?” 三姑娘支支吾吾半响,才小声道:“会去……江州为通判。” 江州与太平州区域相仿,而通判却是要比知州低上一等,亦是说席知州此后非但没有晋升,还遭到贬职。 席知州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,连附和的李氏都僵住了笑脸,满眼的震惊:“怎么会!?” 李氏清楚知道官人费了多少心力和银钱在这回的考评上,一心一意想要返回京城。 她这回也不敢赞同女儿了,赶忙拉着女儿的手,叱道:“哪有这等事儿,你莫要胡说八道。” 席知州恼火一瞬,随即便升起好奇心来,问道:“可知道是为何?” 三姑娘沉默半响,摇了摇头,低着头讷讷道:“我那时刚刚出嫁,并不晓得各中原因。” 席知州见她说不出个所以然,又问了几句朝堂之事,见她又是面露茫然顿时拂袖离开,只觉得三姐儿已然学坏,只知道用各种假话来胡说八道,博取同情。 待席知州走远,李氏也念叨起来:“怎么会呢?你爹今年的政名可好了,哪会有什么……” 李氏越说越轻,越说越心虚,有什么问题,眼前便有一个大问题。 她沉默半响,吞吞吐吐道:“梦里的你也做了这事?” 莫非是事儿闹得太大,以至于牵连到官人? 第7章 三姑娘气了个仰倒,没曾想自己愿意将重生的事儿与娘亲分享,娘亲非但不认可,而且还认定是她胡说八道。 三姑娘一个没忍住,又说出另外一桩事来:“待我出嫁不久大姐姐便去了,你让爹去信问问,大姐姐如今应当已得了病!” 李氏吃了一惊,急得捂住三姑娘的嘴:“我的小祖宗,你可别乱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