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理好,顺势把姜然塞到被子里。 把姜然安顿好以后,杨氏原本要出门子,又担忧姜然想不开,索性把平日里给她守夜的青玉唤到了屋内。青玉妥当,有她在,杨氏才能放心。 做完这一切,杨氏才腾出手调查白日发生的事。 她来到花厅,连盏茶都未来得及喝,就听门房说布政使夫人求见。 正门大开,潘氏带着护院,将五花大绑的歹徒送到了杨氏跟前。那三个歹徒鼻青脸肿,显见已经被好好招呼了一通,进屋以后,不用潘氏开口,就乖乖跪到了地上。 倒不是潘氏多么看重姜然,她是布政使家的主母,事情发生在她的别苑,她必得给杨氏一个交代。 她有自己的主意,但事关姜然的名声,这事具体怎么处置,还是得看杨氏的意思。 她温声对杨氏道:“实在对不住,都怪我没有看守好门户才出了这污遭事。 所幸我让人把这几个登徒子抓了回来,事关姐儿的声誉,我也不好私自做主,依夫人看,咱们是报官,还是私底下处置?” 别苑的守卫虽不如汴京森严,却也等闲混不进去,若不是杨氏的人做内应,那三个登徒子连别苑的大门都进不去。 世家大族行事有自己既定的流程,那几个贼子骨头软,潘氏三下五除二就撬开了他们的嘴。 杨氏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,潘氏暗暗赞叹了一番姜姝的好手段,而后就把贼子送到了姜家。人要脸树要皮,姜然声名狼藉,她不好落井下石,便装傻充愣。 杨氏心里有鬼,虽满心愤懑,却也不敢把事情闹大,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。 她温声对潘氏道:“有劳夫人,您的好意我心领了。不过事关我家姐儿的清誉,还是将事情压下去为好。 这几个登徒子便交给我,此后无论是圆是扁,这事便跟夫人无关了。” 意思很明白,她要私下里处理这事。 潘氏已尽了自己的本分,便遂了杨氏的意,带着护卫离开姜宅。 “没用的东西,你们的脑袋是被猪脑子塞了罢,白长了一副人脸,心眼儿连畜生都比不上。”杨氏吃了哑巴亏,总要把心里的火气发泄出来,她举着肥厚的巴掌,狠狠在贼人的脸颊上裹挟。 她身高体胖,力气又大,几十个巴掌裹下去,直打得贼人眼冒金星、口吐鲜血,贼人除了嗫嗫地认错,连意识都不清楚了。 杨氏总算解了气,抬起脚把离她最近的那个贼人踹到地上,阴恻恻地出言威胁:“今日这事我知、你们知,若是再让旁人知晓我便把你们绑到官府去。 你们可知道**之罪会受到什么惩处,轻者关押、重者处绞刑,你们若还想活命,就把嘴巴闭严实。” 杨氏的利嘴加上超越常人的武力值,彻底把歹徒征服,他们跪在地上,咣咣磕头,把头磕得鲜血直流,青石地板上泅出一小片血迹。 血腥味扑鼻而来,杨氏自觉晦气,她捂住口鼻,眼眉一挑,没好气道:“还不快滚!” 歹徒如蒙大赦,连绳索都来不及松,跌跌撞撞就逃出来了姜宅。 夜晚有风,刮得院内的灯笼动荡不安,姜文焕疾步而来,沉着脸进入花厅。他生得白,发怒时额角的青筋儿尤为明显,粗粗的青筋鼓胀着,像是要爆开一样。 “我尚在和同僚喝酒,侧耳听到隔壁絮絮低语,言语无状,简直不能入耳,我还当是谁家的姐儿失了颜面,细细听到竟是然姐儿。” 姜文焕一面说话一面用湿帕子润了脸,他双目睇着杨氏,眸光像是要烧起来:“我姜文焕为官二十载,从未像今日这样窘迫羞愧过,你告诉我,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 杨氏能说什么,总不能自作自受得了报应,她嗫嚅半晌,低声道:“然姐儿命苦,到紫薇林赏花的时候被几个登徒子轻、轻薄了。” “咣”的一声,盛水的铜盆掉到地上,滚落几番,待水要洒尽的时候,悄悄静止。 姜文焕脸色胀红,气得浑身发抖,他抬手指着杨氏,颤声道:“你这个母亲是怎么当的,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,怎么能放任姐儿一个人去紫薇林?” 杨氏无话可说,绷着脸垂下脑袋。 姜文焕看到她那副模样,愈发生气,但事已至此,便是他气死了也无力回天,只能想办法把损失降到最低:“姜家的清誉算是让然姐儿败光了,你以后好生挟制着她,万不能再让她踏出家门一步。 外人瞧不见她,假以时日,或许能把这事抛到脑后。” 不得踏出家门?杨氏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:“然姐儿正是说亲的年纪,不出门交际,怎么能……” “说亲、说亲,然姐儿闺中失贞,哪里有正经人家敢要她。”姜文焕不耐烦的打断杨氏,“我没有让然姐儿以死维护家里的清白已属慈爱,至于她的亲事,你就不要再操心了,总有鳏夫愿意要她。” 然姐儿花一般的容貌,又有才情傍身,怎么能给人做填房,杨氏心里不忿,一把抱住姜文焕的手臂,低声道:“老爷,大郎去世以后我郁郁寡欢了许久,等生了然姐儿才高兴起来,然姐儿跟我的心肝一样,我不能不为然姐儿的将来考虑呀!” 杨氏相貌平平,年轻时好歹占了身姿窈窕的便宜,偶尔瞥上一眼,倒也过的去。 现下上了年纪,她膀大腰圆活像一只水桶,肥腻腻的手臂和姜文焕相触,姜文焕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 他挥了挥手臂,用力把杨氏的胳膊甩开,没好气道:“什么叫头发长见识短,说的就是你。” “咱们家现在和信阳侯府是姻亲,前途不可限量,总不能因着然姐儿成为笑柄。你且把她关好了,若让我听到她出门的消息,我唯你是问。” 杨氏市侩,从来不把名声当回事儿,姜文焕知道和她说不出一二三来,于是不再多费口舌,扬声唤来门房,沉声吩咐:“以后没我的吩咐,不许二小姐踏出家门一步。若有人敢阳奉阴违,以后便也不用来当差了。” 姜家到底还是姜文焕说了算,杨氏无可奈何 ,瘫软在地上,眼泪越流越多,简直要淌成一条河。 她暗暗握紧拳头,都怪姜姝,都怪姜姝那个贱人,姜然不好过,姜姝也休想安稳度日。 她定要给然姐儿报仇雪恨。 清凉的晚风穿堂而过,姜姝坐在花丛中,一边喝果酒一边赏月,月见草的香气沾到身上,熏得她满襟生香。 院子里静若秋水,敲门声显得格外清脆,姜姝小跑到院门处,把木门掀开一条缝往外瞧,原以为是程用来给她送药,没想到来人竟是陆长稽。 若是程用送药,她道一句谢便是了,可来人是陆长稽,只道谢便显得有些不尊重,总要请人到院内坐一坐。 姜姝把院门打开,请陆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