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虽然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。”霍临扬了扬下巴,“但我不会随便跟女人做这种事,你现在要对我负责。” 小珠一愣。 她不算经常使用中文,思索了好一会儿霍临的话,终于明白霍临误会了什么。 霍临本能地审视着这个女人,她肩膀纤细脖颈修长,皮肤白皙。乍一眼是普通清秀,而且瘦得有些过分,但又很耐看,而且很不起眼,仿佛晨起前庭院里花瓣上的露水,随时会消融进泥土和空气里。 小珠抬头,很直接地说:“我没有和你做那种事,根本没有。” 霍临:“……” 霍临拢起眉毛,坐姿也靠后了些,歪了歪下颌,提了另一个问题:“这是哪里?” 小珠不想多做解释,随口说:“这是我的房子。” 其实不是。这个房子是玛温的,小珠只是寄居。不过小珠不愿意让这个讨厌的男人知道太多自己的事情。 霍临又指了指他自己:“我是跟着你到这里来的?” 小珠眨了眨眼,如果一路拖过来也算的话,她点点头。 霍临便对她抬了抬下巴,“那你就要对我负责。” 小珠惊吓地张了张嘴:“为什么?等等……你刚刚听到了吗,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。” 霍临很不信任地看着她:“我现在失忆了,你当然怎么说都行。” “我没有骗你!” “谁可以作证?”霍临直直地瞅着她。 小珠无言地回望他。 霍临抱起手臂:“既然没有证人,那就只有等我恢复记忆的时候才会真相大白了。” 事到如今,小珠已经明白,自己已经无法如想象中那样顺利地拿到钱,而且还很有可能给自己惹了一身麻烦。 小珠深深地叹了口气。 霍临似乎能看透她在想什么,话锋一转,语气又柔和了几分。 “如果最后证明你真的是无辜的,而且帮助了我,是我的恩人,我会给你一笔非常可观的报酬。” 不可否认的是,听见这句话,小珠刚刚灭了的心思又有些蠢蠢欲动。 她真的很想要钱。 而这个男人很有钱。 小珠沉默了很久,非常苦恼地开口了:“那你现在想怎么样?” 霍临说道:“我要在你这里住几天,直到伤势好转。” 小珠的脸颊因为纠结绷得紧紧的,漆黑的眼珠泄露出充满犹豫的不安。 一方面她觉得这个男人不仅是大麻烦,还充满危险,另一方面她又忍不住诱惑。 只需要忍受他几天而已,听起来很短暂。 玛温曾经骂小珠身体里有热衷于冒险的魔鬼,如果不把魔鬼赶走,总有一天会掉下深渊。 霍临脑袋里本该一堆事情要考虑,此时却颇有兴致地欣赏着眼前女人隐秘又生动的微表情,察觉到对方已经妥协,不由升起一种成就感和愉悦,直到他自己的肚子响了两声。 霍临皱起眉,慢慢思考似的说:“我饿了。” 他的语气实在是典型的大少爷,仿佛他会感到饥饿这件事情也值得他震惊。 他像是思考了一会儿,接着朝小珠露出一抹不明显的微笑,就像坐在餐桌边的顾客对前来摆玫瑰花的侍应生展露的笑容,提醒道。 “你该给我弄吃的了,简单弄点,热的餐食就可以。” 小珠茫然地看着他,没有动。 霍临和她对视,直到嘴角那抹勉强称得上友好的弧度坠落下来。 “怎么还不去买?”霍临不满地问。 小珠说:“我没钱。” 对于小珠来说,有个人张着嘴跟她要吃的,这种感觉也很新鲜。 霍临的表情也变得空 白了。 看他这样子,小珠总算心情好了点:“我养不起你,你还是另外想办法……” 霍临忽然上前一步靠近了小珠,他胸膛上的纹理骤然变得清晰,身上被水汽浸湿的气息也扑进鼻尖。 小珠下意识地闭嘴屏息。 霍临越过她,走进小珠身后那间小小的浴室里。 花洒还在滴水,明显属于他的男性服装扔得到处都是,可见之前场面混乱,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如潮湿的空气堆积在房间里。 霍临转头,用狐疑又质问的眼神盯了小珠一眼,在小珠犹豫着要不要解释的时候,他又转回头去,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,翻来覆去地寻摸一番。 最后他掏出一枚胸针和一支怀表。 霍临把东西放在眼前看了看。 胸针的形状是一簇花朵的形状,花瓣细长,花蕊饱满,镶嵌着满满的钻石。 霍临蹙眉看了一眼,把胸针和那支全彩金的怀表扔给了小珠。 “不用你养,拿这个换钱。” 小珠下意识地接住。 她怔愣地看了眼手里的东西,又看看面色冷淡的男人。 “这个很贵的。” 霍临不是很在乎,还阴阳怪气的:“能养得起我就行。” 小珠不再说话了,犹豫了好一会儿,终于下定决心出门。 - 女人的背影伴随着关门的声音消失,霍临才慢吞吞地从身后拿出藏起来的东西。 一张湿哒哒的身份证件,他刚刚翻出来的。 证件上印着他的照片、住址,还有姓名——霍明渊。 霍临皱了皱眉,又把衣服再里外仔细翻了翻,没有得到更多的信息。 他现在的情况很糟,身边这个女人也不完全值得信赖。 霍临眼光毒辣,即便正处于失忆状态,也一眼就看出这女人满嘴谎话、软弱贪婪,之前不知道和他做了什么,趴在他胸口睡觉时明明很依赖他的样子,现在又矢口否认,好像要在他面前表现得很清白。 霍临并不屑于去探究她的人品,至于清不清白,恢复记忆之后自然会有定论,但通过他的观察,至少这个女人对他没有威胁。 像现在这样,只能靠一个女人来生存的境况实在憋屈,霍临有点无法接受自己如此狼狈,可是凭本能判断,眼下与其贸然行动,确实不如维持现状继续待在这个女人身边。 霍临把证件藏起来,在这个小小的房子里转了一圈,找了个盆,把湿透的脏衣服放进去,接着就没事可干了。 她家穷得一干二净,没有电视机或者收音机之类的物件,霍临没法了解外界,只好又走到阳台上。 霍临把自己的身形隐藏在门板后,确定旁边或者对面的住户不会看到他,才往楼下看。 楼房不高,完全是陌生的街景,从阳台往下就能看到人来人往的狭窄街道,异乡样貌的人群发出一些听不懂的吵闹声音,混成一片模糊的海浪。 霍临谨慎地从那些麻绳一样缠在一起的街道判断着,哪一条小路是从自己在的这栋楼延伸出去的,那个女人又会顺着这条路走向哪个方